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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那么大 作家带你去阅读 

 田超 高宇飞  

  

“我心里一直都在暗暗设想,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。”这是阿根廷作家博尔赫斯的诗句,他曾担任阿根廷国立图书馆馆长18年之久。或许,一个人心里想看书,哪里都是天堂。中国作家在异域游历时,与书、书店、图书馆有怎样的缘分?20年过去了,张炜对美国小城康科德的一家书店念念不忘;毕淑敏在非洲的列车上看到了读书的从容;徐则臣则怀念在欧洲大教堂里举行的那场文学沙龙。

美国

张炜(山东省作家协会主席,著有《古船》《你在高原》)

怀念小城康科德的书店与冰咖啡

上世纪90年代,张炜有一次前往美国波士顿西郊附近的小城康科德,想看看美国作家爱默生的故居,以及梭罗在瓦尔登湖边建造的小木屋,“我看到当地的一家书店,走进去以后完全被镇住了。如果是在纽约曼哈顿遇到这么好的书店一点也不惊讶,但这只是小城里一个中等规模的书店,里面的地毯、书架都漂亮极了。”

那家书店里的氛围让张炜印象深刻,很多大人在翻书,也有孩子坐在地毯上,“我在那里还是人生第一次喝到冰咖啡,那时不知道咖啡还有冰的。当时我就想,如果国内有这么一家书店该多好,有种很大的幸福感在里面。这种书店,对整个城市文化都有影响,我看到它后,对这个地方生活的人和他们的未来很有信心。”

20多年过去了,国内也有很多实体书店越来越美,也开始咖啡、简餐、创意礼品多种经营。不过,张炜觉得味道有些不对劲儿,“像北京、青岛、济南也有了很多类似的书店,但味道不是那么纯,就像我们喝国外的葡萄酒是一个味儿,国内的包装也很好,但味道不一样。康科德的那家书店是很自然、很本土的结出来的自然果实,我们好像是嫁接、学习之后才产生的。当然,这本身也是一个进步,开始学习了。”

张炜觉得,这几年大家经常讨论实体书店会不会消亡的话题,而像康科德里的那家书店怎么会完呢?“它提升了整个城市的文明水准,给人们的生活充满期许和信心,与这个城市的文化融为一体。”采访最后,张炜建议京华时报记者一定要看看那家书店,“康科德诞生了爱默生、梭罗、奥尔科特、霍桑这样的大作家,去看看他们的生活轨迹。”

阿根廷

麦家(著有长篇小说《解密》《暗算》《风声》等,曾获茅盾文学奖)

在阿根廷买了博尔赫斯的书

作家麦家刚刚获得“全民阅读大使”称号,他的《解密》去年在国外出版,西班牙语版的《解密》亮相24个西语国家,英文版《解密》在21个英语国家上市。为此麦家去年在世界各地为新书宣传,让他印象最深的书店是阿根廷的“雅典学院书店”,这家书店也是全球最漂亮的十大书店之一,偌大的书店由歌剧院改造而成,总共三层,中间一层是文学区,也是购书者聚集最多的地方。

麦家回忆,当时去这家书店时,《解密》是阿根廷整个图书总榜第二位、文学榜第一位。在麦家和书店的合照里,和《解密》排在一起的第一名是当地一本心理学书,第三四名也是当地作家的书,第五名则是马尔克斯的《霍乱时期的爱情》。在麦家看来,西班牙语世界出版比较先进,图书设计普遍有艺术感觉,“阿根廷读者人均读书量很高,在阿根廷的飞机上或候机厅里,都能看到他们手捧着一本书,大多是文学书,书店的氛围也很好。”麦家称此行没有淘太多外文书,但专门在阿根廷买了博尔赫斯的书。

谈到与自己签约的国外出版社,麦家认为英国企鹅出版社、美国法劳·斯特劳斯·吉罗出版社、西班牙行星出版集团都有着非常成熟的版权引进经验,建立了一套完整的包含书店销量、媒体报道、学者评价在内的评估机制,能够更加全面地完成一本图书的推广。谈及中国作家作品如何吸引外国读者,麦家认为以前国外出版界对中国作品不太了解,更多的是猎奇心,但书最终还是要传达真善美,不管什么文化背景的人,都会对情感有共鸣,西方出版界喜欢找东方背景下令人有共鸣的好故事,这种感受力是共通的。

麦家觉得,国外书价格比国内高不少,像他的《解密》英文版是26美元,在西语国家是30欧元。

日本

蒋方舟(青年作家,著有《我承认我不曾历经沧桑》等)

所有类型的书都有口袋书

去年年初,作家蒋方舟应邀去日本与《一个人的好天气》的作者青山七惠有场交流活动,日本作家与出版方那种亲切关系让她印象深刻,“当时我们约在市中心的一个地方,我就问她是不是住在附近,她说这附近房价这么贵,怎么买得起。不过,她提到一个有意思的事儿,当时她在写一部威尼斯为主题的小说,出版方就花钱请她去威尼斯住了一月,她在威尼斯把小说写完了。”蒋方舟说,这不是说出版社多有钱,而是这种亲切的关系出了一个好的作品。

在去逛日本书店的时候,蒋方舟发现书店里有不少口袋书,携带很方便,“我以为只有漫画和通俗文学,他们才会做成口袋书。其实不是,几乎所有类型的书都有口袋书。在地铁里或什么地方,可以随时拿出来看。”那几天,蒋方舟还与日本《读卖新闻》的同行谈起了新闻业受到互联网冲击的话题,“他们也说日本受到的冲击很大,我说是吗?他举例说比如原来的收入是一个亿,现在有八九千万样子。但日本的年轻人依然有看报纸和严肃新闻的习惯。”

提到今后想去的地方,蒋方舟说想去以色列、南非,或者哥伦比亚这样的拉美国家,“想去耶路撒冷,那里是作家阿莫斯·奥兹的故乡,看过他的小说后就挺想看看的。还想去南非,库切、内丁·戈迪默也是我喜欢的作家。”

翻译家许金龙(中国社科院外文研究所教授,曾翻译大江健三郎的《水死》《读书人》,三岛由纪夫的《奔马》等)

淳九堂书店为名家“私人定制”

因要大量翻译诺奖作家大江健三郎的作品,翻译家许金龙曾赴日本进行学术访问,他称印象最深的日本书店是“淳九堂”书店,“这家书店每次给出半年时间,一个楼面全是某位作家自己的书、读过的书和喜欢的书,由作家自己开出书单,然后由作家本人布置。”

作家大江健三郎就在这家书店有过自己“私人定制”的楼面,“书店里还有大江健三郎妻子的哥哥、著名导演伊丹十三的作品,还有伊丹十三的照片。大江健三郎一个月左右做一次演讲,半年做了7次演讲,在那里跟读者互动,也签名售书,慕名而来的读者很多。通过这样的演讲可以让读者真正深入了解这位作家读过什么书,为什么看这些书、如何解读,有哪些感动,怎么把阅读所得写到自己的作品中去。”

大江健三郎把这些演讲汇集成一本书《读书人》,由许金龙翻译成中文版,系统介绍了自己一生所读的各种书籍,分为《别了,我的书!》《被驱离出故乡》等篇章,书中还提到他本人阅读中的一些方法,比如读懂用黑线笔标注,半懂不懂用蓝色线,完全不懂用红线标注等。

在许金龙看来,日本书店为名人开启“私人定制”半年的固定场所,可以和读者的交流更加深入,而每半年涉及的名人是各个领域的,“像中国书店也可以这样做,比如莫言、张艺谋都可以模仿。”

谈及日本读者的阅读,许金龙认为,在日本阅读严肃文学的人也在慢慢减少,整体出版还是以市场为风向,许多小的出版社、杂志也在濒临倒闭。许金龙表示,在日本最受欢迎的中国作家有两个:一个是鲁迅,一个是莫言。鲁迅的文章还进入了日本课本,但日本读者以前更喜欢的是中国古代文化的书,对中国现当代文学作品喜爱程度不太高。

非洲

毕淑敏 (国家一级作家,著有《昆仑殇》《红处方》等)

列车事故中遇见从容

去年,作家毕淑敏有一次奇特的非洲之旅,她坐着“非洲之傲”列车用14天的时间穿越南非和中非,“说是世界顶级的豪华列车,其实就像咱们中国的绿皮火车。有一个跟阅读有关的经历让我难忘,这个火车行驶到赞比亚的时候碰到了麻烦,前方的路口发生了七辆汽车连撞的事故。非洲处理事情都比较慢,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出发。”

当时,毕淑敏和友人就比较着急,但是看看车上的各国客人一点也不急,都拿出书来看书,“我觉得特别惊奇,就问他们为什么不去打听一下火车的信息?当时我们已经了解到,离赞比亚首都还有一段距离,只有首都才有那样的重型机械来处理事故,比如那里的机械出发了没有?进行到哪了?问这些乘客,他们却一概不知道。有位乘客跟我说,需要知道的话会有人通知我们,如果他们认为有些信息不适合通知我们,那也没有办法。”

现在回忆这件小事,毕淑敏觉得挺受教育的,“在国内要是火车停了,大家都会忙着打听信息,其实也使不上劲儿。读书是一种从容的心态,特别是我们自己遇到没有什么人为力量可以改变的时候,比如火车不开了,没有其他娱乐活动可选择。如果带了本书就可以随时拿出来,让自己稳定情绪,学习知识。”

德国 意大利

徐则臣(著有《耶路撒冷》《午夜之门》等)

古建筑里开文学沙龙

聊到与文学、阅读有关的游历,作家徐则臣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在欧洲经历的几次文学沙龙。

上个月,徐则臣去意大利威尼斯参加了他们的品牌文化交流活动“文明的十字路口”,与学生们和各国作家分享了小说《跑步穿过中关村》和《耶路撒冷》的创作故事。当时的活动场所是在一所十六世纪的大教堂里,“那里面有很多的古书,有十六世纪的书,感觉特别有文化氛围和历史积淀,古色古香的,特别厚重。”

让徐则臣印象比较深的还有几年前去德国参加一个朗诵活动,“当时在石荷州的四个城市巡回朗诵活动,先是在托马斯·曼的故乡吕贝克,那里还是君特·格拉斯生活的城市,也是他去世的地方”。

那场朗诵活动是在一个大教堂里,特别庄严、气派。后来,离开吕贝克到另外一个城市,那个城市过去是一个小城邦,城邦里的皇宫建筑非常古老,整个的感觉是特别欧洲式。”

回想起在欧洲古老建筑里的文学沙龙,徐则臣有些感慨:“有时我在想,在欧洲的很多地方,他们的一些文学活动场所都是特别古老、有文化、有内涵的地方。在这一点上,我觉得是不是可以向那边学习。当然,我们现在基本找不到这么古老的房子,如果找到这样的房子,一般也不会搞什么文学活动,而是搞一些高大上,跟物质关系更大的活动,文学好像靠不上边。”

作者:匿名